苗太云:夕陽下那片最美的云彩
八十四歲,正是頤養天年的年紀,然而在龍陽鎮尚河圈村,有這樣一位老人,八十多歲高齡了,她沒有在家享清福,讓兒孫們來侍候,而是毅然挑起了照顧偏癱兒媳的重擔,這一照顧,就是兩年多,在十里八村一時傳為美談。這究竟是怎樣的一位老人呢?
她叫苗太云。第一次見到苗太云,感覺她身體硬朗,精神矍鑠,性格樂觀,行動利落,根本看不出是一位八十四歲的老人。鄰居們都說,她整天不閑著,這身體都是她鍛煉出來的。
苗太云的確不曾閑著,自結婚以來,上自公婆,下至重孫,一家老小的棉衣、棉被都是她一手置辦的,家里家外總是被他收拾得井井有條,直到現在,只要一有空,她還會騎上自己的三輪車,走街串巷撿廢品,賺取幾個零花錢。
苗太云有兩個兒子,大兒媳自結婚以來就身體不好,重活干不了,生下的一兒一女基本上由苗太云撫養長大成人,后來,孫子結了婚,有了孩子,苗太云照顧得就更多了,她賣廢品攢了一點錢從來舍不得自己花,都花在了孩子們身上,前幾年,大兒媳身患癌癥,里里外外都是苗太云照顧。去年,大兒媳去世之前,跟自己的妹妹說起婆婆,還滿懷感激:“多虧了婆婆照顧,不光幫我們做家務,還經常給我們買菜,看病也給我們錢。”大兒媳去世后,孫子媳婦就把苗太云當成了自己的依靠,有事經常和奶奶商量,一家人相處其樂融融,讓親戚鄰居羨慕不已。
苗太云的二兒媳患有高血壓,2015年,在上海照看孫子的時候,突發腦梗,在上海住院治療一個多月,回家后,又到市中心人民醫院、中醫院、傷骨醫院等醫院治療,最終落下偏癱,走路需要人攙扶,吃飯需要人盛好放到嘴邊,生活完全不能自理。二兒家的兩個孫子都在外地安家落戶,而且家庭經濟都很拮據,二兒媳看病又欠下了數萬元的外債,而二兒媳又需要一個整人來照顧,這下可難壞了二兒子王洪亮。要掙錢,就得出去,而家里的病人又離不開人,怎么辦?兒子的難處苗太云看在眼里,她對王洪亮說:“你去外邊找點活干吧,不然怎么來還賬,你媳婦我來照顧。”孝順的王洪亮雖然有一萬個不舍得,可是又有什么辦法呢?只能委屈老母親了。就這樣,每天早晨,王洪亮去市里打工,把家里的一切就交給了老母親。
長時間照顧一個不能行動的病人,對一個正常人來說都有點吃不消,更何況是一個八十多歲的老人呢?然而苗太云照顧了,而且照顧得還很好。每天早晨起來,苗太云就來到二兒家,同王洪亮交班。她先給兒媳倒水吃藥,然后開始拾掇做早飯,早飯做好后,把飯盛到兒媳跟前,伺候兒媳吃飯,等兒媳吃過飯,再幫著兒媳擦擦臉,洗洗手,把兒媳扶到沙發上坐好,自己再開始吃早飯。早飯后,苗太云開始收拾家務,刷鍋,洗碗,打掃衛生,洗衣服……這就是苗太云一天的工作。期間,苗太云至少要做兩頓飯,并且伺候兒媳吃完。每當聽到兒媳嗷嗷的叫聲,苗太云明白,這是要解手了,于是過來扶起兒媳,架住兒媳的胳膊,一步一步向廁所挪去。兒媳身體很胖,與瘦瘦的苗太云形成對比,架住這樣一個人,真的需要一把力氣,即使這樣,苗太云依然每天三次、五次扶著兒媳去廁所,等兒媳解完手,再扶著兒媳一步一步挪回到沙發上,就這樣每走一個單趟都要花費十多分鐘,每一次苗太云都是渾身是汗,張口氣喘。鄰居們看到后,無不深受感動,都說:“就是親娘又能怎樣呢?”
苗太云最擔心的是兒媳發病。雖然兒媳現在不需要住院治療,但還需長期服藥,有時候還會發病,發病的時候,口吐白沫,翻著白眼,佝僂著頭,樣子非常嚇人,這時候,苗太云就要立即抱住她,把脖子給他理順,讓氣流暢通,有時候牙齒咬住了舌頭,她就要用筷子撬開嘴,方便她喘氣。每回折騰這樣一次,苗太云都要累得氣喘吁吁。苗太云說:“即使累點也值得,因為她發病的時候很危險,如果不及時把腦袋給她扳直,她可能馬上就沒命了,很嚇人,所以我要時刻在家里看著他。”
二兒媳脾氣不好,但是和苗太云生活的這些年,娘倆很少爭吵,苗太云總是隨著他,從不和她計較。她經常說:“兒媳婦也是自己的孩子,她那脾氣是天生的,其實心眼不壞,我是長輩,怎么能跟他斤斤計較呢。”如今,二兒媳患了病,腦子有些不正常,脾氣就更大了,聽到別人說的話不合自己心意,就會大吵大叫,有時候還罵人,這時,苗太云總是像哄小孩一樣哄著她,抱著她,拍拍她,直到她情緒穩定。二兒媳娘家的哥哥、嫂子每次來看望自己的妹妹,都對苗太云說:“我妹妹多虧了你老人家照顧得周到,要不然哪能活到今天,她脾氣不好,您可別跟他一般見識。”苗太云總是說:“我一直都拿她當閨女看待,你說她得了這個病,心情能好嗎?再說了,孩子有病,當娘的伺候也是應該的。”
雖然苗太云伺候兒媳很坦然,可作為兒子的王洪亮卻感到很不是滋味,他總是盡可能地減輕老母親的負擔,早晚到莊稼地里溜一圈,該干的活干一干,回家以后,洗衣做飯搶著干,盡量讓老娘休息一下,可母親也心疼自己的兒子,在外邊工作一天也很累,也是盡量幫兒子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,不僅把兒媳婦的衣服洗干凈,還要把兒子的衣服找出來洗一洗,兒子回來得晚了,就把晚飯做好,讓兒子回到家能吃上一口熱乎飯。王洪亮說:“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老母親,下輩子我一定要好好報答她。”是啊,母親,不僅給了王洪亮生命,給了他一個家,耄耋之年還在照顧著他的家,如雄鷹護芻,雖然已是風燭殘年,卻依然發揮著光和熱,怎能不讓人感動!
莫道桑榆晚,為霞尚滿天。年逾八旬的苗太云,以她那偉大的母愛,無私的情懷,無微不至地照料著小輩,無怨無悔,她不就是夕陽下那片最美的云彩嗎?她是整個天空最美的姿態。